八、聪明反被聪明误
冯成大起得很早,简单的刷了刷牙,对着还睡在床上的纤纤说:“你去九墅找一下王经理,让他把以前大成地产的销售人员一下,手头工作暂时交接给新人。”纤纤还没有睁开眼,嘴里就嘟囔着说:“这么早,才六点。”
“你可知道现在是六点,我恨不得现在就到班上。”冯成大自从结婚还是第一次对纤纤说话这样凶,纤纤感觉委屈,眼泪就顺着睡眼朦胧的眸子中掉下来,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撒娇,冯成大早就没影了。
坐上车,冯成大就直奔黄河地产,司机小声说:“这会儿恐怕没有人吧?”冯成大大声说:“让你开你就开,费什么话!”司机赶紧就闭了嘴,一路上都不敢再吱声,到了黄河地产,才七点,冯成大下了车就直奔二楼的咖啡馆,吃早餐的人很少,他就找了个僻静的座位,随便点了些,也没有食欲,手里的勺子来回的搅动着咖啡,被子被敲打地不停地呻吟。
冯成大不时地看看手表,秒针勤快的走着,时针可是像老人一样蹒跚,他恨不得掀开表盖替它走几下。喝口咖啡,一抬头,他笑了,看见若茵端着一个盘子正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,赶紧站起来想打招呼,可是马上又坐下了,深呼吸了一口,才稳稳地想若茵喊:“若茵,这边来吧。”
若茵一点也不精神,满脸的疲惫,看见冯成大,不禁浑身一震,紧走几步就到了跟前,招呼一声“冯叔”就坐下,看着眼前的面包和牛奶也不吃。冯成大笑着说:“若茵,快吃饭,看你的样子似乎有心事?”
若茵一听,眼泪就下来了,赶紧掏出纸巾擦了擦,才浅笑着说:“没事的,冯叔,就是最近工作忙。”
“那就好,有事情可要说呀,尤其是公司的事情,再怎么说我也是股东,年纪也比你大。”冯成大留到嘴边的想说的又咽下去,自己说出的冠冕堂皇的话连自己都感觉心虚,可是还是微笑着。
若茵看着冯成大,心理真的很矛盾,自从叔叔病了,自己只好打理公司,可是自己真的太欠缺经验了,就是大成地产的竞争就应付不了,几处挨着的楼盘销售都处于下风,可是自己都没有想到冯成大会和自己合作,不仅拿了两千万投入黄河,还把楼盘的物业都交给了黄河,几处挨着的地皮也都给了,冯成大说以后自己只做高端的楼盘了,北京就黄河和大成是南方的企业,要团结,那个时候正式黄河艰难的时候,志俊还在上大学,冯成大的合作无疑是雪中送炭,若茵毫不犹豫就答应了,还给了大成百分之十的股份,直到看到大成转行做了九墅和传媒,才知道狡猾的冯成大其实也在利用了黄河,可是毕竟度过了那道坎儿,还好冯成大从不过问公司事情,可是若茵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得意的河畔花园开盘的广告打出去,销售团队却被天下城几乎整盘挖去。
若茵越想越气,饭也吃不下去,就请冯成大到了办公室。办公区域人来的很少,见了冯成大都站起来称呼冯先生,冯成大迈着得意地步子跟着若茵进了总裁室,有人就送进茶来,若茵关上门,就小声哭了起来。
冯成大一看,心理也有些酸,这个姑娘管理这么大的一家公司确实不太容易,想想自己也是帮助她,瞬间的愧疚就消失了,脸上就挤着笑容,说:“是不是为销售队伍着急?”
“您…您也知道了?”若茵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就坐在冯成大的对面,擦干了眼泪,就焦急地看着他。
冯成大看着若茵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,心理就得意,笑着说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
“需要……”若茵是抓住了稻草,可是做什么,什么都不缺,就是人不见了,一个星期找几十人,然后还对房地产销售了解,在今天房地产火热的今天可是难。
“不要说了,不就是人吗?”冯成大停顿了一下,点着了很久不吸的烟,“人我已经给你找好了,就把资料准备好,在培训一下,一个星期足够了。”若茵看着他吐出的烟圈就如看见了太阳,真想拥抱他,嘴上连声说谢谢,眼睛就往门口看,似乎就看见了一群人。
冯成大笑着说:“若茵,别看了,明天一早我就给你20人,全是以前大成地产的销售精英,西静别墅的销售还要一个多月,借给你一个月,够你招聘的时间了。”
“谢谢,谢谢。”若茵女人的矜持也不见了,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,“冯叔,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”
“说什么?”冯成大熄灭了烟,“我们是一家,帮助你就是帮助我。”说着,冯成大眼前就看到了卓骅,他如果再次遇上若茵会不会再次相爱呢?
“不管了。”冯成大脱口而出,若茵说:“冯叔,不管什么了?”
冯成大赶紧说:“不管其他了,你就准备明天的培训吧,今天准备一下资料,明天我就不来了,直接让管理的经理带来。”若茵就微笑着说好。冯成大又说:“我就走了,你还要准备一下工位,你就忙吧。”
冯成大站起来就往出走,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,这已是他少有的得意了,四十多岁,得意地事情太多了,早就把它藏的深深的,可是这一次却再也掩饰不住,脚步也轻了,人都好像年轻了,甚至连若茵紧跟在身后急促的脚步也没有感觉到,到了门口才回头看见若茵正一溜小跑的样子,微笑着等着她,说声再见就进了电梯。
送走了冯成大,若茵回到办公室一下子就坐在椅子上,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,立刻就叫来销售部仅存的一个员工张果,马上准备各种销售资料包括空白名片,才倚在班椅上眯着眼睛,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离上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,员工们也陆续到了,李冬临也来了。昨天晚上,若茵和他聊得很晚,把一肚子苦水都倒出来了,李德林就跃跃欲试要到西陆花园,若茵婉拒了,早晨连班都没去,就来了。
很多员工都认识他,就让他到了会客室,敲了半天总裁的门,也不见开,就推门,看见若茵睡着了,就告诉李德林。李冬临非常想进若茵的办公室,可是看见秘书很客气地让他等,就只好在会客室里坐着。
这一次李冬临没有往日的浪漫,没有鲜花,脸上很是焦急的样子。在会客厅也坐不住,来回地走着,不时地看着表,一个多小时过去了,也不见秘书来叫,就走到前台询问,秘书只好又去看,回来的微笑还是老样子,告诉他还在睡着。
这个时候,李冬临的电话也多了起来,李冬临显得很烦躁,会客室似乎都着不下了,就走到电梯走廊,边走边听电话,打了半天,赶紧走到秘书钱小声说:“你告诉孙总,我来过,有急事走了,我明天再来。”秘书微笑着应允着,看着李冬临急匆匆的背影想笑又不敢,直到看不见才笑弯了腰。
若茵睡了整整一天,连午饭都没有吃,醒来的时候看见秘书给自己打得饭盒,也没有胃口,就开车回家。
这个家住了三年,若茵每次到门口都似乎看见卓骅扪心顿足的样子,每次到了这儿心都是一紧,她踩了一脚油门,那宝马真如骏马般呼啸着就冲上了坡道,到了院子门口,若茵下了车,就看见志俊在院子里剪着草。
志俊什么都好,人民大学的高材生,学的是新闻可是对文艺最感兴趣,也许是受了学校搞文艺的影响,对生意却不感兴趣。若茵早就想把企业交给他,可是志俊就是不答应,无奈才应允做了十几家的物业公司的老总,也没有什么事情,倒是长安大戏院和芭蕾舞剧院跑得勤。齐欢和他正好相反,开始就在公司帮着若茵,可是如发现她太毛躁,没有重用,她竟然不干了,跳到一家大的房地产公司,竟成了若茵的对手,若茵因为无可奈何。
也许是爸爸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。若茵心想,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,若茵很爱他,志俊除了回家就和若茵在一起,院子的花草就成了他的营生,若茵闲着无事就看着,可是总是忍不住就往门口看去。
门口除了保安就是来往的车辆,什么也没有。若茵习惯地看了看,笑着对志俊说:“物业那边没事了?”志俊看了一眼若茵,就笑着说:“没事,大成地产转过来的物业一点麻烦也没有,倒是我们自己的,我要他们加强服务,开完会就回来了。”
若茵“嗯”了一声,看着志俊就想到了叔叔黄德奎,可是转眼就消失了,她不想那种痛苦,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痛苦,尤其是看到婶婶对黄德奎的耐心和关爱,心理就痛。
看着若茵一脸迷茫的样子,志俊忽然想到销售人员集体辞职的事情,就关心地问:“姐姐,销售人员的事情解决了吗?”若茵回过身来说:“好了,冯成大帮的忙,明天就开始培训,真的要好好感谢他。”
一提起冯成大志俊脸就憋得通红,在他看来,爸爸的病是与他竞争工作累的,若茵也不和他解释,看着他的样子就上前拉着他的手,拍拍后背,小声说:“叔叔的病不能怨他,也许是喝了酒,医生也是这样说的。”
志俊根本就不听,一甩手就进了屋。若茵也跟进去,保姆姓韩,称呼她韩嫂,看见了就赶紧倒水,志俊坐在沙发上上也感觉和姐姐生气好没有由头,挤出笑脸说:“星期六有芭蕾,还是大明星李娟红的告别演出,我买了两张票,去看吗?”
“还是请你的齐欢吧,我可是没有时间。”若茵微笑着坐下,看着眼前这个弟弟,又想到这个玩票的特点,无可奈何地摇摇头。
“姐姐,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看京戏和瞧芭蕾?”志俊手里掂着两张精致的门票,一双舞鞋特别显眼,李娟红的头像也在上面。
“那倒不是,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好好学习一下,来管理公司,我相信叔叔可是对你寄以厚望的。”
不提爸爸还好,一体爸爸,志俊就更没有了精神,这个精神爽朗的小伙子,还是学校的文艺骨干,自从爸爸出了事情,就再也没有振作过。除了看戏看芭蕾之外,就连齐欢也很少约会了。
“最近可是很少看见齐欢了,怎么了,是不是闹矛盾了?”若茵关切地问。
“没有,她忙,也不喜欢这些,看样子只有我自己去了。”说着就哼着《四个小天鹅》的曲调又到了院子,开始修剪花草。
院子的花草种类很多,可是兰草类见多,志俊还做了个小温室,花了不少的心思。还没有到花期,几个活跃的有些茂芽,若茵不懂,可是旁边一块石头上刻的诗句还是很欣赏,那是郑板桥的《山顶妙香》:“身在千山顶上头,深岩深缝妙香稠。非无脚下浮云闲,来不相知去不留。”她喜欢“来不相知去不留”的意境。若茵早就习惯看着志俊弄玩花草,看着就似乎看见了卓骅,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是想,直到韩嫂叫吃饭,才姗姗进屋。
第二天很早,若茵就到了办公室,看着整个屋里只有自己,就对着角落里的茶花笑自己,想到志俊,也顺手就拿起喷壶,浇了浇水,看着几朵花开得正旺,忍不住就凑上前嗅。
等到上了班,才想到会议室,从来没有关心这些的她,进去一看,早就布置好了,热烈欢迎“大成地产同事”的横幅很是醒目,桌子上纸笔都放好了,桌子上摆放着滴着晨露的鲜花,若茵才满意喘口气,刚要出门,就听见门口有掌声响起,就赶紧走几步,出了门一看,就真的愣住了。
“卓…卓骅?”想说出口,可是在喉咙转了几圈也没有出来,掌声过后,卓骅往里一走,两双眼睛对个正着,卓骅张口结舌,瞬间又是目瞪口呆,“若…茵”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“孙小姐”,若茵脸“唰”的就白了。
昨天晚上,冯成大急急火火地把自己叫去,卓骅早就有了心理准备,可是一看见若茵,还是紧张起来。
见冯成大卓骅心里是没底的,是不是他知道了自己和雯雯的事情?卓骅走在路上,脑子里全是见丈人的心里,紧张又有些期待,毕竟难免要见,可是见冯先生和丈人还是有区别。为什么不叫上雯雯?难道他不同意我们?
一直到了冯成大的办公室才想起丈人见姑爷不会在这种地方,松口气进去,又为难了,是延续以前的冯先生还是叫叔叔呢?推了门才想起这个问题,冯成大没有容他叫什么就笑着说:“卓骅,这么晚叫你来主要是事情太急了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一听说事情,卓骅就来了精神,坐在沙发上就看着冯成大,闲了一个月,手都痒了。
“黄河地产销售人员的集体跳槽知道吗?”冯成大淡淡地说。
“不知道,我也不关心新闻。”卓骅的回答着实让冯成大有些失望,就又淡淡地说:“黄河地产就是黄德奎的企业。”
“黄德奎?”卓骅赶紧直了直身子,可是很快就倚在后背上,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是没有,可是黄德奎病了,孙小姐在主持公司事务。”冯成大听了卓骅的话,心理紧张了一下,可是还是淡淡的说,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。
“什么病?”卓骅一听孙小姐,立刻就把身子往冯成大面前探了探,冯成大一看,心理很得意,就微笑着说:“死不了人,就是神智不清,有些帕金森,还有些中风,还有些语言障碍,不过没有成植物人。”
“噢,那黄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?”卓骅再也坐不住了,冯成大心里想笑,可是还是忍住了。“下个星期就开盘,这是孙小姐主持的第一个楼盘,可是上周销售队伍集体辞职。”
“啊?”卓骅一下就站了起来,冯成大终于笑出来了,“哈哈,小伙子,别着急,我也是黄河的股东,我会帮助她的。”
“你?”卓骅一下就糊涂了,冯成大这回在心里笑得更得意,简单地讲了一下,然后说:“我已经准备好二十个人的销售团队支持河畔花园,可是缺一个带队的。”
卓骅听了冯成大的话,松了一口气,又倚在沙发上,淡淡地说:“竞争之后就是合作,冯先生您还是有胸襟的。”卓骅情不自禁就说出了“冯先生”这个词,还是感觉比较顺口,冯成大说:“我想让你带队。”
“我?”卓骅的头摇得就如拨浪鼓,“不行,不行,房地产我都没干过,可是不敢充大。”卓骅站了起来,他不愿意再见若茵,虽然心里还是有些痒,可是一看到冯成大墙上挂的和雯雯的合影,就慢慢地欣赏着。
雯雯笑得很甜,还是小的时候,旁边的几个静物都是名人的,也不知道是不是赝品,装潢的很精致。冯成大也站起来,走到他身边说:“有了销售团队不一定有好的销售效果,我已经号召华广传媒的艺人都在河畔花园买一套房子,可是这一百多人都要你去给他们签合同,我也是没有办法。”
“为什么?”卓骅转过头来,冯成大笑着说:“你可要知道你是华广传媒的发起人,还有那几部戏剧电影也是你的策划,他们可都是因为有你才有今天的。”
“那是凌风,还是让他带队吧,谁也不敢得罪他,他的名气可是不次于央视那个制片人。”卓骅有些没有好气,他不想再掺乎这些事情,他就想安安静静地想着雯雯了。
“凌风是忙人,他的《牡丹亭》还需要你帮忙呢。再说孙小姐那里有你在我是最放心,还有你看看这些艺人的名单,他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,如果那天没有你,出了事情可是不好办。”冯成大心里有些急,就不择手段的拿出一些名单,上面还清晰地列着要的面积和户型。
看着卓骅有些心动,就又说:“河畔花园的对面就是天下城,可是同一天开盘,如果不是孙小姐着急得都发烧住院,我也不会理这件事情的,毕竟我的股份太少了,再说九墅也是一摊子事情。”
听到若茵发烧住院,卓骅的心就如煎了一般,恨不得立刻就去看她,可是马上就想到他可是雯雯的父亲,难道他真的不愿意我和雯雯在一起才出此下策?卓骅的心突然就痛了,看着冯成大,就想到那时他的荒唐,立刻就玩世不恭地说:“那我可就感谢你的好意了,给个工资吧?”
卓骅回到四合院,一夜没有睡好觉,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若茵,似乎勇气也没有,美国的三年生活,并没有让他忘记,可是若茵毕竟已经过去了,她应该有了自己的生活,自己再站在她面前会是什么样子?
卓骅不知道,南茜也不知道,她看着卓骅在床上辗转反侧,就想进去,可是一想到那天他的表情,又退缩了,她喜欢卓骅,她也知道陈桦喜欢他,南茜因为陈桦才想到爱情还有如此美好,在美国的日子,她就如一个旧中国的小媳妇,天天盼着卓骅能用大花轿来娶她,她读了很多中国的书籍,汉语也学了些,磕磕绊绊能讲,甚至用试管婴儿的方式来做一回母亲,可是卓骅的精子得到了,人就在眼前,却像在天边。
她想忘了他,可是每天都在一间屋子里,每天都看见,每天都闪着一丝丝情谊,如何能轻易斩断?
卓骅睡着了,南茜才走进自己的屋子,打开梅梅的相册,一张张翻着,看到卓骅和梅梅的合影,就忍不住去摸卓骅那有些胡渣的脸,这个标准的美国姑娘突然就有了东方女人的羞涩,仰躺在床上,真的就失眠了。
南茜这几天买了好多唐装,甚至旗袍,连陈桦都笑她要成为中国人了。南茜本身就白,头发也染黑了,如果不是高挑的身材和挺翘的鼻子,还真就像一个中国人。她去书店买了很多唐诗,都会背李白的《静夜思》了。睁着眼睛,看着屋顶的传统的中国的雕梁画柱,在她看来就如蝌蚪般的龙飞凤舞也亲切了。
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”洋人吟诗,别有一番味道,如果有人听见不知道是笑还是哭,南茜来中国一个多月,真的想家了。爸爸和妈妈因为自己也要来中国,这一点南茜很高兴,可是想到卓骅,闭上眼睛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无论如何掉泪,太阳还是照样升起,再多的泪水在阳光下也会蒸发,包括烦恼。卓骅起的很早,就用冷水洗个澡,似乎这样勇气更足一些,可是看着陈桦和南茜的眼神,刚有的感觉顿时就消散了。
“又要公干了?”陈桦的微笑让卓骅感觉心里很虚,若茵的事情他给陈桦说过,陈桦在美国陪她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,好不容易若茵才淡了,可是如今却……
卓骅更是不敢看南茜的眼睛,自己和南茜的孩子虽然是陈桦游说,可是还是心甘情愿的,他想要个孩子,有了梅梅,卓骅才感觉自己充实了,可是……
卓骅“嗯”了声就灰色地走了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和冯成大交接的,只知道他把一车人在家门口给了自己,就浑浑噩噩到了黄河,到了门口才装作自然,可是再一次看见若茵的眼睛,又不知所措了。
秘书小周就给他们做了介绍,看着若茵的迷茫,卓骅忽然感觉自己是个男人,就伸出手,微笑着说:“你好,孙…小姐。”若茵眼里忽然就有了泪,强忍住伸出手,赶紧说:“我带你去办公室,小周,你带大家都到自己的工位,然后在会议室集合。”
若茵的脚步有些浮,几步路走得很漂,都顾不上自己走路姿势,自己竟然开门先进去了。卓骅也跟着,进了屋,两个人面对着面,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若茵瘦了,卓骅明显感觉到她脸上的憔悴,心里就痛,脸上的表情就丰富起来,嘴唇有些哆嗦,“你还好吗?”这样的话竟然久久不能说出口。卓骅成熟了,若茵看见没有刮净的胡子,都差一点忍不住就要摸弄一下,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就滴落在地上,她赶紧挤了几下眼皮,想拦住那澎湃的泪水,可是不停使唤的堤坝放纵着眼泪就往下落。
“你还好吗?”卓骅看着泪珠落地,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,若茵刚要说话,秘书小周就敲门进来了,微笑着说:“李先生来了,孙总,您见不见?”还没等话音落地,李冬临已经笑呵呵挤进来,把手里的玫瑰就送到若茵面前。
若茵刚有自然些的脸立刻又扭曲了,尴尬地笑了笑,顺手就把花插在为卓骅准备的办公室的垃圾筐里,感觉不对,马上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。
“你…你来了。”若茵的声音有些颤抖,李冬临看着一切,心里有些酸,可是脸上还是笑着,看了看若茵,对着卓骅说:“这就是卓先生?”卓骅看了一眼这个捧着鲜花的进屋的男人,看着李冬临挑衅的神情,有些酸,可是又无可奈何地伸出手,手虽然伸的大方,可是还是隐约有些表演的成分。
“李冬临,群力通讯的。”李冬临的大剌剌,让卓骅感觉不舒服,尤其是若茵还说:“群力通讯的总裁,这是卓骅,大成地产的……”她不知道卓骅是什么职务,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,卓骅就接过来说:“不是大成地产的,只是无业游民。”
若茵知道他是针对自己,眼泪差一点又掉下来,心里直喊“冤家”,可是脸上还是微笑着。三年的总裁,早就把这个纯真的老师锻炼成商场的老手。李冬临看了一眼卓骅,也不客气,就上前对着若茵说:“若茵,怎么样,销售人员招齐了吗?”
若茵一听就感觉心里一热,对于李冬临的热情还是很感激,就笑着说:“卓先生带来了二十人,还好,真是感谢你还想着这件事。”
我找来的人,感谢他,天底下真没有道理,卓骅心理很不是滋味,就下了逐客令,严肃地说:“孙小姐,如果你们聊天,请到您的办公室,我可是要工作了。”
李冬临早就知道卓骅这个人,甚至把他的底细摸得比卓骅都清楚,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拉起若茵的手就走出门。
卓骅关上门,坐在椅子上,长出一口气,哪里还有心思工作,直到小周来叫他,才到会议室培训。在门口,若茵还和李冬临在说话,就有些失态地走了进去,都忘了都忘了打声招呼。李冬临磨叽着还要参加,若茵好说歹说才让他走了,就到了会议室开始欢迎大家。
卓骅也不说话,甚至都没有让大家鼓掌,若茵讲完了欢迎的客套话,就开始了无聊的培训,若茵就静静地坐在卓骅的身旁也听着,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。
若茵没有和卓骅聊天,卓骅也没有约她吃饭。每天卓骅都是准时上班,准时下班,雯雯那里也没有去,打电话都是索然无味的,卓骅心里想:“难道这就是冯成大的目的?”他开始怀疑冯成大,他是不是要打散自己和雯雯,还是要若茵来折磨自己,还是要若茵考验呢?
冯成大这几天美极了,每天都哼着一些叫不上曲名的调子,在办公室都看不见他的温和,看见的全是开心的忍俊不住的大笑。他哼着歌打开门,就再也笑不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