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五、迷离
卓骅打了几样菜，就直奔凌风的办公室。凌风坐在老板椅上，神情很兴奋，一点也不像早晨，看着卓骅就笑了，说：“知道我饿了，就给我送饭，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。”接过饭，坐在沙发上就狼吞虎咽吃起来。
卓骅还从来没见过凌风这样吃相，把最后几颗米粒吃净才抬起头，大喊一声：“过瘾，过瘾。”卓骅一看就知道凌风这次是大获全胜，就问：“怎么样？快给我说说，急死了。”
“哈哈，卓骅也有着急的时候。哈哈，高兴死我了。”就站起来，叫了一个快板，唱起了《打虎上山》：“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！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，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，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，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，迎来春色换人间!”最后一个散板也没有唱上去，就哈哈大笑起来。
卓骅就微笑着，看着凌风兴奋够了，就说：“明鲁华是不是很糗？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他？”凌风不解，可是看着卓骅的坏笑，也就不解释，说：“笑死了我。”
凌风是去找了明鲁华，他必须那会那两百万，那不能让这个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，走到两广路的明亿大楼，就直接冲了进去，前台秘书也没有拦截，就好像知道他要来，到了总裁办公室也不敲门，就进去，看着明鲁华就坐在他对面。
明鲁华一点也不吃惊，脸上还是笑呵呵的，走出来接过秘书随后送进的茶水，示意她出去，就亲自给凌风放在面前的桌子上。
“我知道你回来的，明亿的大门一直给你敞开。”明鲁华笑着坐在老板椅上，可是没有习惯地靠在后面，双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凌风。
“我是来拿钱的。”凌风开门见山，明鲁华就笑呵呵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，说：“钱就在这里，可是我真不想给你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凌风有些急躁，明鲁华喜欢看他的急躁，就故意说：“钱应该是范萱萱给，是她违约不是我。”说着就呵呵笑，这种冷笑让凌风更加生气，站起身来就要走，明鲁华赶紧说：“别急呀，这么急怎么成大事？”就走过来，拉着凌风到了沙发上。
“我也没说不给，可是我的条件就是你来明亿。”明鲁华看着凌风，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欣赏，甚至这个骂过他的人就是他的恩人一样。
“不可能。”凌风一口回绝。
“没有不可能的事情，你再好好想想？”明鲁华很耐心，可是凌风早就没有耐心了，站起来就说：“给就给，不给我没有时间陪你聊天。”
“好，你走吧，不过钱我是不给，你去找范萱萱，看看这个小姑娘能不能给你两百万？”明鲁华脸一沉，就站起来，他似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，凌风一看就笑了，自己坐下来，喝了一口茶，也不说话，看着他一直笑着。
2008.12.31更新
明鲁华也有些毛，自从他掌控了明亿公司，可以说是春风得意，要钱有钱，要女人有女人，哪一个明星不是上赶钻进自己的被窝，可是凌风的笑让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不屑，而是一种威胁。
“如果范萱萱不履行合约，那就无法签约到明亿，明亿的《沙家浜》可就缺了女主角，你也可以找另外的，我知道你手里有大把女明星，可是前期的宣传就浪费了。”凌风很平静的说，明鲁华却笑着说：“这就不劳您操心了。”
“可是我不操心不行呀，我天生就是操心的命。”凌风很平静，甚至有些戏谑，“那样报纸上就会说，明亿没有从华广抢过范萱萱，没有钱替范萱萱支付违约金，如果说你的资金出了问题，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演员可以和你合作。当然，还有很多，可是那些名角恐怕就要费些周折，不过我也相信你能有解决办法。”
凌风喝了一口茶，还说：“茶都凉了，怎么不给换一下，这是待客之道吗？”明鲁华笑着，可是听着凌风的话无疑都是针一样刺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。范萱萱是秦国富的小蜜，他知道，秦国富的两亿投资已经成了最大的股东，这肯定是不能得罪，尤其是如果说明亿资金出问题，那可就是最大的新闻了。
“可是范萱萱已经和明亿签约，那样只有给她再打官司了？凌老师，你不会不心疼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吧？”明鲁华的龌龊让凌风恶心，可是脸上还是笑着说：“那就打吧，我相信媒体会有同情弱者的心理，我的律师正好闲着没事，就先借给萱萱，萱萱演戏挣了钱在给律师费也可以，不给就当员工福利了。”
明鲁华听着凌风的笑声脸都绿了，可是嘴还很硬：“正好借此机会炒作一下明亿和《沙家浜》也不错。哈哈哈哈。”明鲁华的笑声很尴尬，自己都听得出来，笑了几声就停住了。
“报纸上首先出现的新闻是：范萱萱又归旧主，明亿无钱抢明星。第二条就是明亿签约失效又打官司，逼迫少女跳楼。第三条就是华广替女明星打官司要讨个公道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够了！钱你拿走，我……”明鲁华想说“不想见到你”，可是看着凌风的笑，又忍住了。凌风拿走钱他一点也不在意，这是秦国富的，早就支付了，可是他提醒了他对待范萱萱和秦国富的态度上可不能轻视。
看着凌风拿着支票走出办公室，明鲁华忍不住就大笑起来，很悲惨，可是这个五十岁的男人还是笑出来了。
卓骅也笑了起来，说：“凌风，明鲁华这条假新闻也是自作自受，不过你也要调整好心情，不要在这上面在浪费精力了。”凌风一把就握住他的手说：“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，短时间可能会有议论，可是时间能证明一切。”
“凌风，凌风。”一阵风似的，志华就抱着福满进来，看见两个人紧握的双手，志华放下福满就也握在上面，大声说：“我知道你，我就知道是假新闻。”
“谢谢。”凌风眼泪再也含不住，握在一起的手也颤抖起来。“握在飞机上看到的，一看就是假新闻，我对你太了解了，这不，抱着孩子就来了，连饭都没吃。”
跟着进屋的昕画就说：“那快去吃饭吧，食堂还有。”雯雯也在身后说：“我叫李勇又做了一桌，都去吧。”
福满小小的年纪已经戴上了眼镜，“咯咯”笑着在昕画和雯雯之间来回的戏耍，丝毫没有因为爸爸和妈妈的离异而感觉的神情。韩娜很疼爱福满，晓娜更是爱得很，即使到了食堂，福满也没有一点认生的意思，满嘴的阿姨和叔叔，大家就看着福满，不时地逗他，这个小可爱瞬间就把大家的阴霾给扫光了。
凌风也喝了几杯酒，回到办公室已是下午四点多，整理了一下办工桌，一张秀气的便签吸引了他的目光：“折腾完了到我办公室。秦菲。”凌风看了就笑，连个电话都不用，他心情很高兴，看到卓骅和雯雯都理解自己，志华甚至一回到家就来看自己，这些老朋友真够意思。
哼着歌就来到秦菲的办公室，办公室已经整理的很好，他真的十分佩服李勇了，一天的时间就能搞成这样，这个后勤主人真实没得挑。看样子志华还是有眼光，卸职就推荐他，从副手到了正职，李勇的工资没有涨多少，可是工作真的很利索。
看着门口的发财树，凌风忍不住就用手摸了一下，那嫩绿的叶片很饱满，触在手上，似乎那汁水就流出来。凌风推开门，大厅里的几张桌子摆得很整齐，电脑也都配置上了，只是还空着。穿过过道，秦菲的门敞开着，里面就传来音乐声。
这首歌很熟悉，是乔治•迈克尔的《CarelessWhisper》，翻译过来就是“无心快语”，凌风也很喜欢，尤其是他的mv，乔治•迈克尔用一支口红在他女友背上写下“Iloveyou”，这个留着络腮胡，性感、粗犷而又略带忧郁的男人，顿时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“情圣”，虽然他后来终于叛逃了传统的爱情阵营，但这首充满诡异情调的歌曲仍然堪称经典。
“Ifeelsounsure，AsItakeyourhandandleadyoutothedancefloor，Asthemusicdies，somethinginyoureyesCallstomindthesilverscreen，……”凌风唱着就像小孩子似的扭着腰进了屋，秦菲就微笑着看着他。
秦菲用了森林空气的香水，凌风就嗅着，像狗一样，笑着说：“身处林间，可是满园的花香。”秦菲笑着说：“看样子不用我开导了，你已经没有了阴霾了。”
凌风回复了严肃，说：“谢谢惦记，不过看样子我以后可要注意言行了，相机也不可靠，人心最不可靠。”看了看秦菲，又说：“朋友才可靠。”秦菲就笑了。
秦菲的办公室靠着西南，阳光一天都能照进来。她笑得很美，半阴半阳脸上就如设计师的造型，凌风就嬉笑着说：“做好，来个定型照。”就学做摄像师的样子，装模作样地比划几下。秦菲也配合着，阳光在脸上不时地扫过，这个女人心花就开在脸上。
“你又学着狗的样子做什么？”看着凌风又四处的嗅着，秦菲就忍不住笑，凌风一眼就看见靠窗的栀子花，走到跟前说：“你让李勇给移植一棵？”秦菲也走到花前，说：“中午还好，下午就蔫了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？”
凌风把花放在鼻下闻着，说：“花香一刻，也算是风景，还有这音乐，你真是闲情逸致。”秦菲笑了笑，说：“那我们就不谈你，谈谈工作吧？”
凌风坐下就说：“真是好同志，这么快就和我谈工作了。”秦菲递给他一叠打印的纸，说：“你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我就开始考虑了，这都一个多月了，也就是个总结。”
凌风微笑着说：“说说看。”
“我觉得目前我们如果要和市面上的剧组竞争，可能还欠缺火候，但是我们还是有优势的，那就是中老年人群，我们的戏曲已经是招牌，尤其是我们旗下的明星，不像那些偶像，他们从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了这些粉丝的家里人，每天都好像在眼前似的。”
秦菲拿出一份市场调查，说：“这是对一些明星的调查，是专业公司做得，我们公司的几个人也在其中。”
秦菲就从演员倒剧本进行了分析，最后说：“我手头有三个剧本，都是家长里短的，我想就把它们凑到一起做个长篇的，演员就从戏剧演员里找，专门做晚上的家庭主妇的文章，就如韩剧一样，甚至把戏剧也带进来，许多经典的唱段都给用上，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把前期的戏剧效应用上，同时也拓宽了整个市场。”
凌风听完就鼓掌，可以说和他的思路不谋而合，他根本就没有顾及倒此时秦菲的神情变化，更没有注意到她语态的含羞，情不自禁就牵住秦菲的手说：“太好了，今晚我得请你吃饭。”秦菲的脸又红了，听着音乐，似乎那歌手的声音更大了：“Butnowwho\'sgonnadancewithme?，Pleasestay，NowthatU\'regone，WaswhatIdidissowrong，SowrongthatUhad2leavemealone?”秦菲似乎看到爵士乐的悠扬相伴舞场的凄凉，是离别的怨？还是从此天涯各一方的惆怅？可是她忽然感觉不是那样，就如渐落的太阳，那温暖还在，光芒还在。“你走了，谁还能与我共舞？”这声音难道不是一种召唤吗？
志华一见着福满就亲热得不得了，杨丽在旁边就笑着，看着雯雯也上前逗福满，心里就想：“如果他们成了姐弟，那是什么样子？”
她不知道，可是她想知道，那眼神就如夕阳一样，暖暖地又不炽热。直到志华带着福满离开，那颗心就一直憧憬着。
志华带着福满就开车回家，可是走到小区前才想起已经回不去了，只好对福满说：“今天咱们去找妈妈好吗？”福满一听就高兴地跳起来，连声说：“好呀，好呀！”看着孩子的兴奋样子，志华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。
到了小蚕豆，里面正是热闹，志华就顺着人缝挤进去，小娜一看就老远喊着福满，福满就高兴地扑进妈妈的怀里。
志华看着母子亲热的样子，眼睛就酸了，就想走，小蚕却到了跟前，小声说：“来了就一起吃饭吧。”小娜也说，福满就上前抱着大腿摇晃着，志华只好答应了。
收拾了一下，就到了一个家常菜，小娜说要请志华，志华也只好就选了一个包间，四个人一进去，福满就跳上小蚕的身上，吵嚷着要喝可乐。小蚕就赶紧要服务员拿，晓娜说：“孩子喝可乐不好，还是果汁吧。”福满不愿意，就哭，志华说：“算了，就一次，让孩子高兴些吧。”晓娜无可奈何地看着福满大口的喝着，就抚摸着他的头，小声说：“慢些，别呛着。”
三个人就围着福满转，上了菜，志华才对晓娜说：“你好吗？”晓娜就低着头说：“我很好，你要是忙，就把孩子给我带吧，保姆我也不是很放心。”志华就说：“朱莉很尽心，我今天回来，还看着她给福满教汉语拼音，我也给她放了假，让她也回家看看。你要是不忙，就带着，孩子也是你的。”
小蚕说：“下个月我们的房子就装修好了，那么大的房子，还装不下福满？”说着，就看着志华，志华就笑了笑。小蚕比以前成熟了很多，可是显得更年轻了，衣服也时髦了，倒是晓娜，还是一身的工装，显得很憔悴。
志华看了有些心疼，就说：“你们要注意身体，也不能都扑在超市上。”晓娜说：“不行呀，卓骅也投了股份，现在正连锁，五道口的分店马上就开，忙不过来。”
“还好又小蚕，要不真够你受的。”志华的心疼，晓娜从语气听出来了，心里一暖，就笑着说：“你还是好好工作，不要操心我们这里，卓骅已经安排了吕智帮我们，否则就凭我们俩早就歇菜了。”
“多亏了吕智，他是个好人，对我们也好。”小蚕说着就看着志华，志华不明白小蚕的眼神，不是爱，似乎预示着什么，就笑着躲闪开。
小蚕特意换的衣服，还是短裙，一坐下，两条大腿就露着，志华很容易就看见，福满又上前戏耍，一条大腿白花花，志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心思。以前在这条大腿上，他流连忘返，就如牛儿一样舔舐完才心满意足，可是今天，闪烁的眼神让他自己都感觉愧疚。
2009.1.6更新
他想到韩娜，韩娜怎么样了？吃完饭，就把福满留在晓娜那里，自己开上车就准备回学校，他知道杨丽在等着他，一想到她，他就融化了，就如一团雪水，看得见晶莹的雪粒从水中流过，他喜欢享受那种渐渐融化，又能看得见的过程，就如在阳光下，看着渐渐消失的燕子，那羽翼划过天空似乎还有着痕迹，直到看不见。
可是还没等他想，卓骅就来了电话，说要不要看看韩娜。丑媳妇难免见公婆，只好应了。可是见了面如何说呢？
他没有忘记韩娜对他的好，他消沉的时候，韩娜就如一泉温水，不仅消散了自己一身疲劳，还把一颗心也给了自己。现在还能感觉到那颗心的跳动是如此的炽热，那温暖让自己感觉到激情，就如闪电之后的划痕，不仅刺痛自己的心，甚至连肉体都震动了。他曾经是那么的渴望这种震动，甚至夜里没有这种震动都无法入眠。可是今天，他却怕了，他知道那震动隐藏的无限温情，也知道那温情是如此的饱满，可是他的胸膛能放得下吗？
离卓骅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，这段时间自己去哪里？四合院？他想到陈桦，该去看看她了，就开车到了，可是只有南茜在，林月和也很陌生，就说了几句话走了。
四合院已经不是以前的，自己何尝是以前的的哥？他忽然怀念以前的四合院，无论怎样都可以躺在床上，不管哭还是笑，都有人应和着，开着车，志华拿起电话就给若茵的物业公司陆经理打电话，让他替自己装修那里的房子，陆经理还要问装成什么样子，志华就说就和你们的样板间就可以了。陆经理还要说话，志华却挂了电话。他没有任何心思想装修的事情，钥匙早就发了，晓娜的房子早就装了，自己本来也没有打算住，可是此时他太希望有个窝了。
在街上转了几圈，才开车到了山香。这里不熟悉，倒也没有绕道，一进去，就听见了比较缠绵的乐曲，每日自己还很习惯，可是他真的希望就什么也没有。看见卓骅坐在吧台上向自己招手，就走过去，马小寂就过来，伸出手招呼：“大主持，你好。”
志华笑了笑，说：“你也在？”卓骅说：“这就是她的酒吧，老板娘。”“主持人都不做了？你可是大台的御用人马，我可是草台班子，没想到，真的没有想到。”
志华说着就四处看，可是最让他没想到的是韩娜在不远处一个桌子旁，端着一个酒杯，正和几个男人聊的热乎，志华一件，心里就涌出一股酸意。
韩娜一看见志华，愣了一下，瞬间又恢复正常，今天是刚赶过来的，湖北的节目一拍摄完，就回到北京，她忽然喜欢起山香的氛围，对马小寂也很喜欢，每天吧台的服务生都给她准备一杯类似威士忌的茶，自己就端着这杯茶和这群男人聊天，已经都熟悉，没有了舞台上的光彩，这群人也把自己当做朋友，她喜欢他们的笑，虽然又谄媚的，也有口水的，可是她知道那是他们最自然的笑。
志华从远处只能看着韩娜的侧脸，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，可是从肩膀的晃动上看，一定很开心，也没有心思和马小寂聊天，眼睛不时地瞄向韩娜。卓骅看见了就笑着说：“哥哥，今天想不想和嫂子好好谈谈？”志华没有好气，就说：“你说呢？这就是你给我劝解的？”
马小寂拉着志华的胳膊到了一旁说：“大主持，现在是要韩娜开心，不是伤心。你们男人就是这样，即使不爱了，也要女人为自己守着，自己就可以编造各种理由去玩。难道你想韩娜死去活来就好了？”
志华不是不懂这个理，可是心里还是酸酸的，对马小寂说：“可是你看她这样，真的是开心吗？”
马小寂笑着说：“你能这样关心她，我都替她高兴，你还算有良心。”马小寂一点也没有客气，凭着女人的同仇敌忾，说得志华不敢看她。
卓骅对这里已经很熟了，就到了韩娜的桌子坐下，打着招呼，一看桌子上还有一位，就打趣说：“多多，怎么今天又不上课？”那个鬼精灵的女孩就“嘻嘻”笑着，说：“我知道今天热闹，就来了，再说还有我的偶像呢。”就挽着韩娜的胳膊，对着一个小伙子说：“快给我们照相。”声音很轻，可是那个小伙子就像听了将军的命令，从包里取出相机，连着就拍了几张。多多还觉得不过瘾，又挽起卓骅的胳膊接着拍，小伙子动作稍微一慢，她就撅起嘴不高兴，小伙子只好勉强地笑着。
韩娜轻声地对卓骅说：“他来了？”卓骅点点头。多多却严肃地说：“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开始了，快准备纱布和止血钳。”小伙子就配合着假装从口袋里往出取，韩娜一看就笑了，多多趁机就在她的腋下搔着，韩娜竟笑出眼泪来。
马小寂拉着志华就过来，两个人一个多月不见，心里是热的，可是面子上有些生，马小寂就笑着给大家介绍。桌子是几个连着排的，除了卓骅，坐了五位男士。虎头虎脑却头发有些稀疏的叫乐平章，是个贸易公司的老总，韩娜已经准备介绍给陈桦。戴着眼镜，一脸书生气的是个博士，在语言大学教韩国学生汉语，是个很热门的语种，尤其是奥运会马上就开，讲座很多，贾阁轩的名字在五道口还是很出名的，不过到了山香就只是一个博士教授了。其余两个男人没有什么特点，可是眼睛一直看着志华，似乎眼睛里有着敌意，倒是南宫玉，这个很女气的名字的男人显得很木讷，可是握手却很有力，志华感觉手有些痛。
卓骅也早就见过，这个喝酒很少的男人给他的印象很深刻，那个时侯他感觉这些人只有这个男人最爱马小寂，可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，给卓骅的印象似乎变了，他感觉到南宫玉看着韩娜的眼神就如看着马小寂一般。
多多和小伙子很识趣就走到人的后面，志华就笑着和大家碰杯，马小寂看着大家很尴尬，就拉着韩娜和志华到了一个包间，卓骅也跟了进去，几个男人的眼睛也跟了进去，门一关，就差一点收不回来。
马小寂小声对志华说：“韩娜和他们都没什么，就是一起喝酒，那些男人多少知道一点韩娜的事情，当然对你就有敌意，看你的醋劲，要不就和韩娜好好谈谈，别再闹了。”又看看韩娜，说：“你们聊，我们出去了。”
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，韩娜侧对着志华，半天的沉默，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力量。韩娜忽然就转过身紧紧地抱着志华，小声说：“抱抱我好吗？”志华垂着的双臂渐渐地就圈拢住，然后紧紧地搂在一起。
只听见心跳，“你还爱我吗？”韩娜声音有些哽咽，志华却无法回答，韩娜又说：“我知道答案了，我爱你，无论你怎样，可是这是我爱你的最后一秒种了。”说完就松开手，带着泪花的脸上就笑了，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，说：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？”
志华点点头，自从进了屋子，还没有说一句话，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“你和我结婚是因为爱我吗？”志华点点头。
“从结婚倒云南那件事情，你一直爱我吗？”志华迟疑片刻，赶紧又点点头。
“你爱杨丽吗？”志华沉吟一会儿，摇着头又点点头。
“你能给我解释一下，为什么一个徐娘已老的人会比我和你同床近三载的更有魅力吗？”韩娜的笑很勉强，泪水不见了，可是脸上却阳光不起来。
这句话让志华无法回答，真的无法回答。究竟是什么？他能感觉到，可是说不出来，平日的花言巧语根本在爱上面是无法发挥的。不用韩娜说，无论青春还是美貌，韩娜都要胜出杨丽，可是为什么自己在杨丽面前却是如此的自然，在韩娜面前激情有余，自然不足呢？
“我不要你回答了。”韩娜哭出声来，志华想上前安慰，可是站起来却没有勇气坐在韩娜的身边。
“你是因为我的过去？”韩娜哭了一会儿，似乎不甘心。志华小声说：“不是，真的不是。”韩娜的过去早就给自己说过，他更多的是同情和愤恨，反而更加疼爱她，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，可是清楚的东西就模糊不起来，难道真是如此吗？
志华忍不住就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，大声说：“娜娜，我不好，我糟蹋了你的感情，我是畜生。”就坐在她身边嚎啕起来。
志华哭得很厉害，韩娜睁开泪眼，忍不住又搂住他，说：“我不怨你，是我不好，我给你自由。”说着韩娜就摸着志华的脸上泪水，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。
泪水顺着唇际流入嘴里，有些涩，两个人也不顾，尽情地吻着，志华的眼睛也红了，韩娜咬着自己的舌尖也不感觉痛。每次这都是激情的开始，可是这一次，他们心里明白是结束，似乎一切都结束了。舌尖已经出血，呼吸都变得困难，只有野兽般的低吼。两个人就翻腾着，韩娜甚至翻在志华的身上，一双乳儿就正好压在志华的手上。
那是志华熟悉的感觉，曾经让自己缠绵得忘乎所以的柔软此时却感觉像火炭一样，他不知道手是不是该用力还是就这样承受着。他感觉到的她的舌头比任何一次都有力量，甚至可以穿透自己的腮，本来香甜的此时却是如此的具有掠夺性，就如一次就把这种温柔品尝够。他无力回应，被动着缠绕着，甚至连手上的乳房都是力量，他想像往常一样揉捏一下，可是从未感觉的弹性让他退缩，他感觉不到两腿的力量，即使蠢蠢欲动的欲望，也无法冲击那种力量，他没有了征服的力气，一软就如棉花般萎缩在沙发上。
韩娜忽然就温柔了，那种温柔是如此的熟悉，志华似乎瞬间就回复了力气，肌肉绷起来，欲望挺起来，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倒温柔的圈里，在迷离中他的舌尖也忽然反抗了，咬住那个酸甜就不松口。
“扑哧”的一笑，韩娜却松开了，站了起来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乳房就掩进衣服里。志华一愣，她却说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你的心思，你有时间就给我电话，我在民政局的门口等你。”嫣然一笑，就开门出去了。
这一笑是如此的陌生，志华看着了，心里似乎就像丢了什么，眼睛就四处寻找，可是恐怕再也找不回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