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、一个个圈
卓骅的制片人做了些日子，除了和谭谅山去聊京戏就是和小玫瑰聊越剧，甚至把昆曲是怎么回事也搞个差不多少，日子很充实，剧本不用自己操心，剧务的事情也很清晰，就是角色定位，好在凌风事先都已经有些眉目，他最怕的范萱萱和柳紫雨都没有事，可是若茵却来了电话。
卓骅很紧张，再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怯意，可是看着秘书小姐的笑容却不自然起来，甚至差一点就走顺了步子。
“真的没有办法了，只好求你了。”若茵一脸的焦急，卓骅心疼的都表现出来了。“什么事情？”
“志俊，你见过的，我的弟弟，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，非要搞影视了，说什么要去边远的地方采风什么的，连工作都不干了，你能帮我说说他吗？”若茵一坐下就说，连水都忘记给卓骅倒。
秘书小周倒是勤快，给卓骅沏了茶，又给若茵倒满水才退出去。卓骅说：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看着若茵的表情，卓骅的心也着急了。
“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不给我说，他平日就是养花弄草，可是这次忽然就起了妖蛾子，要到各地去看花还不说，还要把各种民间的小调搜集起来，甚至还组了一个班子，一个摄影师和一个司机，还弄了一个学中文的当作编辑，准备先去西北，再去西南，说是把花草和民间音乐搞个什么鸟语花香什么的记录片，我都让他的女朋友去说他，可是没几句，连女朋友也不要了。”
“可是我说他听吗？”卓骅看着若茵无助的手，差一点忍不住就要握上去。若茵说：“还记得你们上次见面吗？”
卓骅点点头，若茵说：“后来他给我说，对你的印象很好，还说你很有见地，可能你还有可能说服他。”
“好吧，我尽量试一试，你也不要太着急，凡事总有解决方法的。”
“那就走吧。”若茵拉着卓骅的手就要往出走，手还是那么柔软，卓骅一挨着，心就哆嗦一下，他不知道这手能牵多久，从沙发上有些踉跄的起来，到了门口，若茵忽然就松开，把手放在口边掩着笑了一下，小声说：“对不起，我太着急了。”
卓骅缩回手，忍不住就相互缠绕着，看着若茵的微笑，恨不得就上前揽着，让她把所有的苦恼都给自己。出了门，又看见小周在笑，虽然只是浅浅的，可是卓骅感觉到很温暖，也点头示意了一下，说声再见就进了电梯。
一路上，若茵很少说话，卓骅在心里说了好多自己安慰自己的，可是看见西陆花园的大门口，那种心痛立刻又来了，忍不住就弯下腰，用手紧紧地捂着肚子，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天的戒指在阳光下的银色光环，若茵小声说：“怎么了，不舒服？”
卓骅就支支吾吾，直到看见院门，卓骅才稍感好些，下了车，看见满院子的花草，心情舒畅些，赶紧又把微笑挂在脸上。
若茵看着院子没有人，就对着屋里喊：“志俊，看谁来了？”也不见志俊搭话，就推门进去，韩嫂就迎出来，说：“志俊正在捣鼓那些音响的玩意，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饭。”
顺着韩嫂的手势，卓骅看见志俊正在猫腰在一堆东西上捣持着，也不抬头，不耐烦地说：“谁呀？”
若茵就笑着说：“你认识，快别忙了了，看看是谁？”
“你？”志俊一抬头，看是卓骅，就两只手在胸前擦了一下，伸出手握住卓骅，使使劲儿，笑着说：“真是稀客，几年没见了？”
“三年，你还好吧？”卓骅感觉手有些疼，脸上的微笑也有些变形，志俊松开手，笑着说：“好，我是好，就是我们家的美女不好。”说着就看看若茵，又招呼：“姐，你干什么呢，不来招呼客人？”客人说得很重，卓骅都有些不好意思。
若茵本想换身衣服，可是志俊一说，就赶紧坐下，志俊就笑着对卓骅说：“是不是姐请来的说客？”
卓骅在路上就顾着看若茵了，根本就没有想好怎么说，看着志俊一脸的可爱，没有一丝的抑郁或者不快的样子，就自然起来，笑着说：“不是，我是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。”
若茵一听就假装咳嗽一声，卓骅也不管，又笑着说：“听说你要搞什么西部采风，好呀，艺术在民间，可是你可不是这个专业呀？”
“还是说客，姐…”志俊叫惯了姐夫，可是看着若茵就咽了回去，“还是叫名字吧，我也不比你大多少。”卓骅笑着说。
“卓骅，你说怎样才算成熟？”志俊看着他，也看着若茵，卓骅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难，支吾了半天才说：“成熟应该是有责任。”
“可是如果对一个女人来说，男人的成熟是什么样子？”志俊看着若茵，卓骅说：“若茵，你说呢？”
若茵想了好半天才说：“那就是有安全感，同时稳重。”
“那什么是安全感呢？”志俊说的漫不经心，可是若茵却答不上来。
卓骅看着有些僵，就笑着说：“志俊，你说说你的采风吧。”志俊一听就来了兴趣，站起来走了几个来回，又坐下喝口茶，才说：“我的第一目标是西北，山西、陕西和内蒙古，主要是民间的艺术，包括小调，同时我也要看看不是温室里的花草，听说西北一种草生命力特别顽强，在沙漠里就可以存活，还有很多花，不是仙人掌，就生长在沙漠里。”
看着卓骅在微笑，志俊就哼了一声，接着说：“不要笑，我要把这些可能很快就消失的文化和顽强的生命力结合起来，做一个纪录片。我做这个不为出名，就是喜欢，我要长大，我要成熟，这就是我的成人礼。”
卓骅不笑了，他真的被志俊的想法给感染了，脑子里就有了大漠孤烟直的景象，忍不住说：“太好了，接着说。”
“我要原生态，我还要在原生态的地方进行编辑，甚至写一些游记，我喜欢芭蕾和戏曲，可是那是舞台上的，我这次的目的就是生活里的，可能是边缘，但是它可能曾经在生活里很重要，就如信天游曾经是陕北的主要旋律，而不是现在的黄土高坡。”这个人大的高才生说起来真的是头头是道，眼睛里就好象到了西北，就到了黄土高坡。
卓骅被感染了，也不顾若茵的眼神，说：“太好了，接着说。”
“我希望是一年的时间，我计算好了，每个星期哪怕是发现一个心动的，就是五十个，我要用这五十个心动的东西激励我的成熟。”志俊把成熟看的很重，似乎所有的心动都是为了成熟，卓骅一听就清楚了，可是他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成熟呢？
“你走了，物业怎么办？”若茵看着卓骅的样子，忍不住就说。“我在也没有什么用，各个总经理都管理的很好，我就是开会，我年底回来开次会就可以了，再说也可以另外找一个。”
志俊的不耐烦，若茵是有心理准备的，可是卓骅却摆摆手拦住了若茵说：“志俊，你接着说。”志俊就笑了，灿烂得就如朝霞。
“如果五十个心动的故事或者其他结束了，你会怎么样？”卓骅微笑着说。
“结束了？”志俊忽然就眼神迷茫了，“结束了，我就编辑，放在……”放在什么地方，却说不清了。
“然后呢？”卓骅还是微笑着，他似乎看清了志俊的迷茫，就不紧不慢，喝了一口茶。
“没有然后了，干起来再说。”志俊说话也不慷慨激昂了。
2008.11.13更新
“志俊，你听听我的好吗？”卓骅虽然是征求的语气，可是志俊还是点点头。
“卓骅，你？”若茵声音都有些劈了。卓骅也不管，笑着说：“首先我觉得这件事情值得做，你也有条件，可是艺术的挖掘绝不是简单的录制，要有深层次的东西。”
“深层次的东西是什么？”志俊忍不住就问。
“说不好，我也不是这个行的，就如王洛宾的西部传说，这需要自己去揣摩。同时后期制作也是非常关键，有很多的东西还需要历史。”
“历史？”若茵和志俊几乎是异口同声。
“是的，比如陕西民歌那个三道道蓝那个，谁都能唱几句，尤其是现在有个歌手唱的非常地道，可是历史在哪里就很重要，这不仅需要现场，更需要在当地去挖掘。”卓骅喝了口水，看着若茵也伏着身子听，就更来了精神。
“任何一个艺术，甚至花草，都是有历史的，濒临灭绝也好，或者舞台消失也好，只要挖到历史的根源就有价值，不一定是经济价值，文化价值可能更重要，志俊，我赞成你去完成这件事情，只是我看你的准备还不足。”
“不足？”志俊有些惊讶，“我已经准备了两辆越野车，都是最好的，还有各种gps定位系统，卫星电话，还要什么？”
“还要准备。”卓骅看着若茵都听进去了，就故作深沉的笑了笑。若茵说：“还要准备什么，总不至于把家都搬着走？”
“就如去寻找荆棘鸟，这是有目标的，顺手看见了无名鸟，那是惊喜，这些目标准备是非常重要的。要查一些资料，至少有个行车路线，包括吃住的据点，让后才能更好的完成目标。”
“太对了！”志俊一下就站起来，眼前一下就开阔了，拉着若茵的手说：“姐，你真是太好了，知道我要什么，就把姐夫给送来了。”若茵看了一眼卓骅，也不知道该表扬他还是骂他，可是看见志俊这样高兴，就把多日的愁云扫光了，笑着说：“那你还不好好准备，这样匆忙的就走，还不急死姐。”
“说道鸟，真是好，我突然就有了主题，就叫颓废的生机，把一切可以挖掘的都弄上，就如discovery，姐夫，太谢谢你了。”志俊一高兴，连着说了两声姐夫，把个若茵说得就赶紧走出门。
志俊高兴地就上楼了，走到楼梯上才想起给卓骅打招呼，大声喊：“姐夫，我姐就交给你了。”
卓骅笑着，看着若茵，忽然就心又痛了。志俊不知道若茵是为什么离开他的，可是看见此时，根本就不在意还是不是以前，可是若茵心理却如打翻五味瓶一样，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。赶紧就走出房门，卓骅就跟了出去。
看着满院的花草，卓骅用手轻轻地摸了一株兰花，笑着说：“志俊还年轻，需要锻炼，如果单纯的阻拦，反而适得其反，让他去吧，只要他把行程告诉你，你就可以每天知道他是否平安，这比让他无目地乱走要好。”
“我知道，可是……”若茵声如蚊鸣，忍不住就抽泣起来，卓骅看在眼里，心疼得就上前揽住肩膀，拍了拍，笑着说：“会好的，你放心吧，临走前把一切都检查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若茵再也忍不住，一转身就扑到卓骅的怀里。
若茵哭得很真切，胸口不停地撞击着卓骅的胸膛，卓骅的两只手开始无措了，不知道该不该安抚一下他经常的安抚的后背。
韩嫂从门口看了一眼就赶紧回去了，功夫不大就看见志俊手里拿着一张海报，似乎是芭蕾舞的，兴冲冲冲出门，边跑边喊：“姐，我的网怎么上不去了？”
低着头就到了跟前，一看若茵在卓骅的怀里，赶紧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打扰了，你们继续。”就往回走，若茵赶紧就松开，抹着眼泪小声说：“对不起，谢谢你。”前言不搭后语。
卓骅摊开手，伸也不是，搼也不是，就讪讪地笑着。若茵看了，“噗哧”就笑了，小声说：“还是那个样子。”说完就发现自己有些太那个了，具体哪个自己也不清楚，反正是心理甜甜的，一扭身就转进屋里，冲着韩嫂说：“有客人，做饭吧。”
回过头又说：“卓骅，今天真是谢谢你，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个小菜。”一笑就进了厨房，又出来对着楼上喊：“志俊，下楼，招呼一下客人。”
志俊很不情愿，下了楼还说：“你自己不招呼，就知道推给我。”若茵说：“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情，姐可是亲自下厨给你的客人。”志俊对着若茵做个鬼脸，又把嘴贴近她的耳朵说：“是不是想旧梦重温？”
“去你的，别瞎说。”若茵推了一把，就笑着进了厨房。
志俊看着卓骅的样子，想笑又没有敢，就说：“真不知道是该叫你姐夫还是卓骅？”卓骅笑着说：“还是卓骅吧，我和你姐已经过去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卓骅没有等志俊可是下去，就拦住话题，微笑着说：“你准备什么时候走？”
志俊说：“听了你的意见，我得准备，看样子得一个月以后，真是谢谢你，要不恐怕到了西北就要歇菜。”
卓骅笑了笑，志俊就说：“笑什么？”卓骅说：“笑自己，看你比我小，可是很勇敢，想到就做了，可是我都已经三十多岁了，可还是一事无成，能不可笑吗？”
“有什么可笑的，我也是有了姐姐，否则哪有时间？”说着志俊就挑起头，看着窗外的远山，长长的叹口气。
“叹什么气？”若茵笑盈盈地走出来，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，对着志俊说：“快启开，菜马上就好，准备吃饭吧。”
餐桌上的四碟小菜是那样的精致，同样的西芹百合，做得细致如花，西芹切得整齐，炒得也嫩，不是随便的散着，码成四个柱状，百合也一片片摆放成花，就如湖面的白芙蓉，看了都不忍心投箸。马兰头和豆腐块也是精巧得就如一个塔状，就连龙井虾仁的茶叶都好像是新采的，只是展开了，就如一花瓣下的嫩叶。
若茵指着醉螺，笑着说：“这是从扬州带回的，尝一尝，北京少有的。”卓骅就夹了一个，放在口中一唑，那种滑腻和淡淡的甜酸，忍不住就说：“真是好吃，好久没有尝过这滋味了。”
若茵笑了笑，志俊正好把酒斟好，端着酒杯就说：“以后我不在家，你可要天天来看看姐，不久可以天天尝到了？”卓骅脸红了一下，看着若茵也羞羞地笑，就夹了一口马兰头，志俊就说：“别光吃菜，来，喝一个。”说着，就碰了一下，自己倒是一饮而尽，若茵只好就拿起酒杯对着卓骅说：“谢谢。”赶紧就扭过脸去，喝了一口，放回桌子，脸上红晕未消，眼角倒是湿润了。
卓骅喝完一杯酒，韩嫂的几个菜也上来了，若茵喜欢南方的菜肴，都是绿菜或是浓汤类，卓骅也喜欢，若茵亲手盛了一碗豆皮百叶节浓鸡汤给他，卓骅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，就如在香河园小区的房间一样，吸溜溜就喝光了，志俊看着就笑着说：“看样子很好喝，姐就是偏心眼，我怎么就没有这种待遇？”
若茵嗔笑着说：“姐还不疼你，哪天不是给你盛饭倒水，没良心。”就盛了一碗，气哼哼地放在志俊的面前，志俊也学着卓骅的样子，很快就喝完了，把碗一撩，冲着若茵就笑着说：“不够，再来一碗。”
这顿饭吃得卓骅非常开心，离开时看着若茵娇羞的样子，卓骅的心理不知道动了多少心思，可是一想到雯雯，就赶紧地加快了脚步，到了大门口，再一次看见门卫的笑脸，卓骅的心又痛了。
他突然想回四合院，打个车就往回走，坐在车上也不说话，平日里的贫嘴都不见了，下了车就往院子里冲，他似乎有着无限的精力，连脚步声音都特别响，刚打开门，一听见陈桦说：“听着脚步声应该是卓骅。”刚要说话，就听见了雯雯说：“他终于回来了，要是等他吃饭，大家还不饿死？”
卓骅打开门，雯雯一见就冲过来，上前就抱着他，在耳边说：“我想死你了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你不要我了。”
卓骅尴尬地看着陈桦，陈桦说：“看我干什么，还不好好安慰一下你的小美女，人家可是看你来的。”
雯雯一听就松开，擦了一下眼角，笑着说：“桦姐，看你说的，我还是来看你的。”陈桦说：“看我的可是有代价的。”
“什么代价？”雯雯坐在院子的椅子上，也拉着陈桦，卓骅只好就拿起茶壶倒水，就像个服务员似的，两个人都忍不住就笑了。
“借你的老公一用。”陈桦笑着就指着卓骅，“下个星期有个企业家联谊会，还是南茜帮我报的名，南茜可是有了帅哥陪着，我总也要凑乎一个，行吗？”
陈桦看着雯雯，雯雯看了一眼卓骅说：“好，就借你一个晚上，不过，用过之后可是要按时归还，还有不能让产品在你冰箱里过夜吆。”雯雯的俏皮让陈桦心里有些酸，看着好好的一个男人自己竟成了借用，就想到唐毅，心理就忍不住骂自己，骂自己太没有眼光，就拿起电话，拨通了，就大声喊：“你马上把最近的美国软件市场的财务报表给我，今天晚上就要，无论多晚。”也不等对方说什么就挂断了。
雯雯说：“桦姐，什么事情，发这么大的脾气？”陈桦一转脸就笑着说：“没什么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，要他们办。”又对着卓骅说：“卓先生，你的夫人同意把你借给我一晚上，是不是该准备一下礼服？”
卓骅说：“我可是穷鬼，买不起，你要是想破费，就花。”陈桦笑了笑，对雯雯说：“看你的老公，就这样赖皮，从小时候就这样，长大了还是这样，看样子我这辈子就被他给赖住了。”
雯雯说：“那是你愿意，老公，我们自己买礼服。”说完就脸红了，那脱口而出的老公，让这个似乎天不怕的女孩羞得就钻进陈桦的怀里，趁机就在胸口上摸了一把。
陈桦说：“看看我们的小美女，这点钱都舍不得，说出来就后悔了。”雯雯抬起头说：“不是，我……”可是看着卓骅的眼睛正看着自己，赶紧又低下头。陈桦说：“好人做到底，早就给他买好了，试试看。”
雯雯猛然就从陈桦的怀里起来，有些失控地说：“早就买好了？”陈桦顿时脸就红了，赶紧说：“我知道你会同意的，今天上午南茜给林先生买衣服的时候，顺便就买了。”
雯雯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，就勉强地笑着说：“你怎么知道我会同意，我要是不同意呢？”说着就看看卓骅，卓骅赶紧就把脸扭到一边，女人的事情就是麻烦，他可不想掺乎进来。
“不同意我就折腾死你。”说着，陈桦就去骚雯雯的痒痒肉，雯雯一沾着就“咯咯”笑了起来，赶紧跑，边跑边说：“桦姐，借给你，借给你，不要弄了。”
陈桦就笑着说：“卓骅，你老婆同意了，来试试衣服。”卓骅不情愿，可是雯雯也怂恿着，只好接过陈桦的西服，一看还是阿玛尼的，就笑着说：“真是破费，我还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。”
穿在身上，真是精神了许多，雯雯就上前把他的头发也捋了捋，假装吐口吐沫，还在上面摸摸，大家就笑。
“人是衣服马是鞍，就是不一样。”南茜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院子，说起中国的俗语还真像那么回事。
雯雯是第一次见南茜，看着这个漂亮的美国姑娘，眼前就亮了，真是太美了，在这个院子里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。自己和陈桦的个头也可以了，可是南茜却更高，尤其是高跷的臀部，更是迷人，南茜穿了短裙，两条修长的大腿几乎就是全裸在外面，上面的衣衫也就刚好遮住胸，可是迷人的乳房早就把曲线给撑了起来，加上西方人的深燕窝和蓝眼睛，白色的皮肤也很细腻，简直就是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。
卓骅没有给迷住？雯雯上前和南茜拥抱，用英语熟练的打着招呼。南茜就笑着说：“你就是卓骅的女朋友吧？”
陈桦就在旁边说：“怎么样？”南茜怂着肩，张开双臂，有些尖叫似的说：“太迷人了，卓骅，你真是好福气。”
雯雯一被夸，就低下头，悄悄地拉着卓骅的手。卓骅说：“南茜，林先生好吗？”南茜脸上露着甜蜜的笑容，高兴地说：“他很好，他想见你。”
“怎么不领回来，让大家看看？”卓骅笑着，陈桦就说：“我是审查过了，虽然不是帅哥，可是仪表堂堂，很符合美国女人的审美观点。”
南茜就“嘻嘻”笑着说：“索菲亚，那你的审美观点是什么？”说着看了看卓骅，陈桦就笑着说：“我的审美观点就是爱我。”
一进了枫景花园的家，还没有坐在沙发上，雯雯就紧紧地抱着卓骅，到了沙发上，还搂着不放。
“怎么了，还怕我丢了？”卓骅笑着，雯雯就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：“怕，怕极了。”卓骅就推开雯雯，捧着她的脸，亲了一下说：“我不在这里吗？”
“可是，我真的害怕。有若茵就让我害怕，可是我今天看到南茜就更怕了。”雯雯就如猫儿，卷缩在卓骅的胸前，把脸贴在上面，呼吸不急促，可是细细地就钻进了他的衣襟里，卓骅感觉到那平静下面的暗流，他似乎看到了一直眨着眼睛的白鼠，而不是猫。
陈桦的成熟美，南茜的异国风情，还有若茵的楚楚可怜，一张张脸在雯雯的喘息中逐渐走进卓骅的胸膛，上窜下跳，把个胸腔都撑得满满的，卓骅抓着雯雯的手逐渐也紧了，力量也逐渐渗透在柔软的乳房上，雯雯没有喊疼，也没有感觉到泪水，卓骅不由己地就把紧握着雯雯的手放在脸庞。
屋里充斥着战争的味道，卓骅松开了手又赶紧握紧，雯雯这次却感觉痛了，一直有些麻痹的手突然释放，又突然收拢，痛得感觉就清晰了。陈桦看着卓骅的眼神她很熟悉，她对着镜子练过很多次，说是可以迷死人的眼神，在电视里看过，还有在女性杂志上描述过，甚至还有如何化妆，她都在自己的屋里尝试过，看时每次都不满意，可是看见了陈桦的眼神，她知道了。
雯雯轻轻地松开卓骅，看着他的脸，小声说：“你还怕吗？”
“害怕？”卓骅一听到这个词，心就激灵一下，“我害怕什么？”可是这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，立刻就把卓骅的脑海给充满了，到底害怕什么？自己能不知道吗？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？他真的会在这种害怕中寻找吗？
卓骅又紧紧地抓住雯雯的手，笑着说：“不害怕，因为你就在我面前。”雯雯听了就扑在他的怀里，小手不时地瘙痒着间或露在外面的几处皮肤，喃喃地说：“是这样吗？”
卓骅犹豫了一下，然后又很坚定地说：“是的，你不饿吗？”雯雯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膛，羞羞地说：“不饿，饿了就吃你。”说着就扬起头，眯着眼睛，看着眼前这张俏脸，微颤的红唇，卓骅就来不及有任何想法，就亲上去。
卓骅来不及看窗外还有阳光，阳光里似乎还弥漫着几个人的喘息，他闭上眼睛，狠狠地闭上，不敢睁开一丝的缝隙，本来甜美的吻都似乎变了味道，他感觉有些疼，丝丝的血似乎沁满了舌尖，连一丝的酸甜苦辣都尝不到。
他想大口的呼吸，可是他还是被吸引了，他感觉到牙齿的咀嚼声音，在耳边就如撕裂肌肉的声音，越来越响，震得自己都听不见任何声音。他就如盲人一般无助地摸着，满手的滑腻让他找不到方向，就如在溜冰场上，脚下也不稳，就有些踉跄地跑着，用速度来稳定自己的摇晃。
“你弄疼我了。”这个声音卓骅听见了，赶紧就停下来，看着眼前半裸的雯雯，卓骅突然就像一头在草原上的狼，看不见星辰，只好在喉间发出阵阵的低吼。
雯雯看着瞬间就充满血丝眼睛的卓骅，声音都变了调：“你怎么了？”卓骅摇着头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温柔些，就轻轻地吻了一下，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他的不快，可是为什么，难道他真的不爱我？
雯雯似乎看到了渐渐离自己远去的卓骅，忍不住就松开了拥抱，脚步甚至慢慢往外挪动，她甚至有逃跑的心理，可是看着卓骅失神的样子，又上前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