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距离,更进一步(2)
Crash又进了一步,下一步该怎么办?
手压在嘴唇上,似乎还能感觉出他印在上面的热度。卿卿的脸又烧起来,她蒙着眼睛想笑又想哭,百感交集,爬到床边够到包包拿出手机,屏幕上什么都没有。
仔细想,都已经吻成那样了,他们连手机号码都没有交换过,也没提以后要怎样。是要交往,还是单纯为了吻而吻了一下?
卿卿责怪自己太主动,不够矜持,又埋怨他太霸道,不够绅士。大半夜她睡不着,一会儿就坐起来,独自在黑暗里回忆车厢里的味道、回忆他说话的声音。再躺回去,感观都活跃着,闭上眼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、他的心跳,暧昧不清如噩梦一样缠绕,越缠越紧。就这样,卿卿严重失眠了。
第二天顶着黑眼圈,第三天膝盖上的淤青开始缩小,第四天心里忽上忽下没有着落的情绪渐渐沉淀。那一吻过后,他没再出现,她辞掉了一次小虎的课,在学校加班专心准备国际日的各项活动,努力去忘记那晚的事。
旌旗招展,一年一度的国际节如期召开。
学校老传统,除了圣诞和两次大型义卖会,国际节算是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天。会场上各个年级的老师助教学生穿着不同国家的服装,学生打乱班级顺序,按照国家方阵的形式,参加由学校组织的盛装游行和其后的风俗活动。
今年卿卿在印度方阵,一身印度女孩打扮,额头点着红点,身后带着十几个身着印度服饰的孩子。听到广播里喊到“India”,便从排队等候区出来,上了游行的红色地毯。
列席拍照摄影的家长都站在规划出的观众区里,无数闪光灯此起彼伏地闪着。卿卿保持着微笑,扶了一下头巾。
她没和小虎、小龙在一起,他们一个是宙斯,一个是海格力斯,都在希腊方阵,按照字母顺序已经走下了红毯。三天来,两个孩子都是阿姨送来的,卿卿有过问起费聿铭的冲动,甚至已旁敲侧击地问了,不过没有继续下去。
卿卿带着孩子们沿着红地毯一步步前进,有个表演驯蛇人的小孩吹着笛走在她的在前面,一条假纸蛇在他手里耍得栩栩如生,旁边是另一个印度打扮的孩子举着旗牌。广播里响起好莱坞歌舞音乐,观众区掀起另一波掌声,卿卿晃动着手里的印度国旗,做了个临时学来的印度舞动作,停在舞台边,扶着孩子们逐个上台走秀。
她不是忧虑过重的人,哪怕有心事也很少在工作时表现出来。现场的气氛很热烈,卿卿很快融入快乐里,跟着孩子们手舞足蹈地表演印度歌舞。头纱飞舞着,她的心情渐渐雀跃,感情是一方面,但生活里不是只有感情。
走秀结束,背景音乐已经换上了印度尼西亚国歌,卿卿捡起掉在地上的纸蛇,提着裙摆正要下台阶,观众区里传出一声很尖锐的口哨声。
寻声望过去,卿卿最先看到宙斯和海格力斯对她挥舞希腊国旗,他们合力举着一块泡沫塑料做的希腊立柱,开心得不亦乐乎,小虎难得有那么明媚的笑容。两个孩子身后是翁卓清,牛仔裤花衬衫,耳钉还是那么扎眼,再旁边是贵妇打扮的费太太。
费家人竟然来了,可又不是全部。卿卿努力忽略翁卓清的口哨声,挥挥国旗掩饰自己的紧张,跟上印度方阵下了台,不再往观众席方向看。
费聿铭没有来,他也不会来,那一晚只是个错误。
她正在胡思乱想间,还没走到盛装游行红毯的末端,听见有人用中文叫“穆卿卿”,发音特别奇怪。卿卿下意识抬头在人群找,很容易就发现有个人正举着摄像机拍她这里。她先是不敢确认,然后是惊异过后酸涩的心情,站在原地忘了继续走下去。墨镜、黑夹克、根根直立的头发,他嘴角有她从没见过的笑,一下子看上去年轻了不少,哪怕是那晚在车上,他也没如此对她笑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