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陷落,我怎么了(7)
“你……”卿卿词穷,说碰巧太假了,其他的话都被他的眼睛吸了进去,看得她颈后的汗毛倒竖起来,站在原地不敢向前,也不想退后。
他俯身去扶倒在一旁的自行车,把车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地上,单手一托,轻而易举地把自行车扛起来,举到悍马的顶架上固定住,动作一气呵成。卿卿盯着那双肌肉起伏的手臂,忍不住又开始乱想,想得最多的是那天他把她从花丛里解救出来。算起来,这是第二次,他在她危难时出现。
感触交织着安全与昏乱,但“黑坦克”却实实在在地停在面前,卿卿过去抱起地上的东西,站在路边等他回来,脑子里出现个画面:他像扛车一样把她也扛起来往车顶架子上一放,用一根绳子绑起来。
他……
静默的张力最是可怕,他再回来时脸上的态度友善了一些,卿卿反而更加害怕。她一句话没说,只因为他上前一步,她手一松,怀里的东西轻易地被取走,只剩下装香蕉蛋糕的小食盒。
他的手指温热有力,擦过她的手背时停了一下。卿卿似乎中魔法了,浑身僵硬得动不了,可是脑子里血液沸腾。她连眼睛都不眨,生怕一眨眼梦就醒,眼前的费聿铭和黑坦克会马上消失。
费聿铭以为她会自觉地跟着上车,坐到驾驶座才发现她还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,直愣愣地盯着他,手里抱着个小餐盒。车灯射在她脸上,她的脸冻得通红,手上戴着露指头的毛线手套,每个手指都露出一段细白的指尖,样子好像受了什么惊吓。
“上车!”他本想说中文,又怕声调拿捏不好,到嘴边又换成了英文。可能口气凶了点儿,她听了还不动,依然站在原地继续发呆。
他走下车,也没关门,过去直接拉起她的胳膊。这次卿卿反应大,浑身一哆嗦立即清醒过来,赶紧摆脱他的手,自己往后座的门走去。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把,臂弯又被他逮到,连拉带拽被弄上了副驾驶。
砰!关车门的动静很大,好像车不是他的。隔着一层玻璃,他的目光依然有穿透性。卿卿在车里不自在得厉害,又不能遁形,目光就随着他的步子绕到车前,又从另一边驾驶座回到车里。
他带上门,坐正身子,有几秒只是正视前方,看不出是在生气还是想事情。车里交缠着两个人的呼吸,带着一股暖意。鼻息的声音在静谧中听得格外清晰,鼻尖还能闻到一种类似男士刮胡水的味道。卿卿抱着香蕉蛋糕,自我劝说了半天,才鼓起勇气开口:“费先生……你……能送我回……”
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式称呼他,话没说完就被喷嚏声打断了。可能在外面冻着了,车里又开着暖气,鼻子很敏感,卿卿捂着脸,接连又是两三个喷嚏,之后窘大了,她不肯再抬头。
费聿铭没出声,从她怀里拿过小餐盒放在挡风玻璃前。一抬手,车内的灯亮了,他挪近一些,到储物盒里摸东西。卿卿捂着鼻子又要动,一只手伸过来制止。
他很固执地把她的脸仰高,托着下巴,拇指压在她冰凉的脸颊上。确实冻红了,有一粒极小的水痘伤疤还能看到,就在酒窝上面。
“干吗……”卿卿吓得眼睛都眯起来,从睫毛缝里偷窥他,方正的下巴,麦色微粗糙的皮肤,和第一次见到时差不多,又完全不一样,毕竟是远观和亵玩……
等一下,哪里有亵玩了?!
车内的灯光柔和,他看上去少了些严肃,多了些专注,瞳仁是浓缩咖啡的颜色,里面映着她的脸。卿卿分明看到自己了,又不敢看了,因为他说:“别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