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五 我要做小姐
志华毕竟三十多岁了,知道一个人受到的打击需要安慰,就笑着说:“我们是朋友了,以后我就叫你雯雯,你就叫我华哥,我们院里的人都这么叫我。”
雯雯说:“华哥,你等我一下,我洗个脸。”说着就进了洗手间。志华站起身来,在客厅里四处看着。
最显眼的是一张巨大的全家福,和雯雯看的一样,雯雯的妈妈显得很年轻,也很漂亮,波浪秀发衬着大大的眼睛,鸭蛋脸,是个标准的美女,倒是和冯成大很相配。冯成大也很帅气,一看就是那种有文化的人,虽然没有带眼镜,可是文质彬彬地笑着,倒显得很男人。
在窗户的拐角处,一盆兰花非常青翠,有几个花苞灼灼地使着劲,好像跳出来去寻找自由。志华一眼就盯住了一张照片,那是冯成大的,他披红带彩,手里拿着一个奖杯,下面还写着“北京市杰出贡献奖”几个字,旁边的一个主持人志华认出来了,就是天天在娱乐节目抛眉弄眼的真真。
志华感叹着:“想不到呀,想不到,在台上真是风光无限,可是谁知道男盗女娼,真是不能光看外表,冯成大是多么出名的人,可是也嫖妓,只不过是更高级而已。”
雯雯正好走出来,看见志华就笑着说:“华哥,你摇什么头?”志华笑着说:“没什么,就是羡慕,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房子,就指着拆迁在郊区换套楼房,可是又不知道猴年马月。”
雯雯就笑了,笑得把刚换好的休闲衣衫飞舞起来。志华眼睛就又直了,自己真的被雯雯的美貌吸引了。雯雯坐下来,把刚沏好的黑芝麻糊递给志华一杯,轻轻地说:“我只会做这个,先喝点吧。”志华接过来就狼吞虎咽,几下子就吃个底掉儿。雯雯就把自己的那杯又递给他,笑着说:“真是好胃口,我还没动呢,你吃吧。”
志华摇摇头,笑着说:“好了,真是香极了,你吃吧。不是还想聊天呢吗?一会儿改没有力气了。”雯雯就笑着小口地抿着,一杯芝麻糊吃完了,雯雯就点了一支烟,也递给志华一只。雯雯淡淡地说:“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。”
志华笑着说:“好呀,我喜欢听故事,拉活的时候没事情就是听评书,还没有听美女讲过评书呢。”雯雯笑了一下,又马上收起来,深深地吸了一口烟,才说:“我是上海人,爸爸妈妈都是上海人。”
志华忍不住插话:“可是你讲的可是一口的普通话,真是听不出来。”雯雯叹口气说:“来北京已经三年了,再有一年就毕业了,普通话也就练得好了。”志华说:“怪不得呢,上海话很难懂的。”
雯雯接着说:“在我小的时候,爸爸妈妈很相爱,我们是令人羡慕的家庭,爸爸辞去了国家机关的工作作了生意,没有想到真的就做大了,可是和妈妈却越来越不好了。华哥,是不是很俗套,就像小说。”
志华说:“有那么一句话不知道恰当不恰当,说是幸福的故事是相同的,不幸的故事是不同的,好象是这么说,我也记不清了。”雯雯就笑着说:“华哥,你还是很有文学功底的嘛,那句话叫‘幸福的家庭总是相同,不幸的家庭却各有不幸’。”志华讪讪地笑着,说:“我说不好,让你笑话了。”
雯雯说:“唉,这就是不幸,有了钱,爸爸就很少回家,回到家里就是吵架,我很烦,在选择学校的时候特意选的北京,你知道吗,上海人很少在北京读书的,都在本地或者到国外去。爸爸本来想让我去读哈佛或者其他的美国学校,可是我舍不得妈妈,就来了北京,可是谁想到,爸爸又来北京发展,真是逃都逃不开。”
雯雯喝了口水,又接着说:“妈妈很爱爸爸,为了爸爸,她舍弃了自己最爱的越剧,在家里做起了专职太太,可是爸爸却让妈妈失望,爸爸又喜欢上了一个演戏的,是杭州小百花的,也是唱越剧的,很年轻,没比我大多少,有一天,爸爸没有回家,妈妈就去了公司,公司的人告诉妈妈爸爸有应酬,可是妈妈感觉到了什么,就直接去了爸爸的长包房富豪环球酒店,那是个公寓式酒店,爸爸生意做好了之后就在那里经常会客人,妈妈也去过。”
雯雯又点上一支烟,志华劝着说:“少吸点吧,对身体不好。”雯雯淡淡地笑了一下,接着说:“你是不是猜到了,妈妈捉奸了?”志华点点头。雯雯笑着说:“不是的,妈妈到了之后,屋里没有人,就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。谁知道就睡着了,妈妈太累了,心里就想着爸爸那些事情,可是又没有证据,就天天瞎想,整个精神都错乱了,那个时候我还在读高中,妈妈又不愿意我分心,天天装作高兴的样子。”
志华叹口气说:“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。”雯雯也说:“是呀,我那时还是天真的很,每天就顾得学习和玩,没有想到妈妈却是一肚子苦水。”
志华说:“也不怨你,你小,爸爸生意好,高兴还来不及,谁能想到这些事情。”
雯雯笑了笑,接着说:“妈妈睡了一会儿,却被开门声惊醒了,爸爸搂着一个女孩就进来了,爸爸那天喝了酒,嘴里还不时地说: ‘宝贝,我太喜欢你了,我们家里的女人一点也不懂风情,明天我就和她离婚。’那个女孩扶着爸爸,说: ‘你不是说要是离婚就要分家产吗?这会儿怎么又想开了?’爸爸说:‘想开了,我是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了,你真是太迷人了。’还没有说完,那个女孩就发现了妈妈,一下子就松开了爸爸的手,爸爸就倒在地上,嘴里大声地喊着:‘怎么了,你是不是有毛病,说句离婚就把你激动的。’妈妈已经气得火冒三丈,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打了爸爸一个耳光就冲出房间。”
志华恨恨地说:“每个人都会这样的,妈妈太善良了。”雯雯淡淡地说:“这就是女人。妈妈打了爸爸一个耳光,也把爸爸打丢了,爸爸很长时间不回家,可是却没有提出和妈妈离婚。”
志华说:“离婚对于男人来说是很难的,女人总是认为离婚好像是男人的专利,可是要说离婚麻利,可能定女人。”雯雯笑着说:“可是偷情就是男人的专利了?”志华摇摇头没有回答,心里却想,如果没有女人男人去哪儿偷?
雯雯又说:“爸爸妈妈在我面前表现一直很好,一直到了大二,我对感情有了了解,才逼着妈妈说给我听,那个时候我对爸爸并没有多少恨意,只不过觉得他很花心,也劝过爸爸,爸爸都搪塞过去了。”
雯雯又点上一支烟,志华劝阻不听,志华说:“妈妈够可怜的,离婚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。”雯雯说:“说得轻巧,你不晓得,妈妈很传统,并不是现在的女孩子。”志华苦笑着说:“我只是说是一种办法,也不是真的要你妈妈离婚。”雯雯说: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有了自己挣钱的想法,我也要做生意,我也要挣很多很多的钱,给妈妈,让她为自己的女儿自豪。”
志华说:“可是也不用做小姐呀。再说你爸爸也有钱。”雯雯一听恨恨地说:“我才不要他的钱呢,他气死我了。”志华就问:“你不是不恨你爸爸吗?”雯雯说:“开始是,后来我找过他谈了一次,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他了,你知道吗?”雯雯眼泪开始又下来了,“这房子是他给我买的,是妈妈劝我才住的,要不我宁可住宿舍。他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存着呢,我花我自己的,妈妈后来也就上了班,也经常给我。”
志华说:“爸爸的钱也是钱,也不是赃款,都是正经做生意来的,你为什么不要?”雯雯显得非常生气,止住的泪水又下来了。志华就上前递了纸巾,雯雯说声谢谢,又接着说:“其实他们分居已经三四年了,开始妈妈还希望他回心转意,可是后来就灰心了,在一家外贸公司上了班,在家闲着也闷得慌。”
志华说:“是呀,老在家也不成,应该出去做些事,妈妈也很年轻。”雯雯得意地笑了,大声说:“当然年轻,才四十多岁,妈妈结婚早,看见爸爸两个人爱的就不行了,很快就结婚,很快就有了我,可是……”雯雯一谈到妈妈的爱情就神采飞扬,可是一想到后来就神情沉落下来。
志华就转开了话题,笑着说:“妈妈的工作还顺利吗?”雯雯说:“妈妈是学越剧的,舞台功夫很好,可是说到正常的工作就不行了,好在行政工作也不需要太专业的知识,妈妈做得还行,我已经大了,没有了拖累,妈妈除了唱戏,第一次全身心投入工作,每天都很辛苦,我看在眼里心里就痛。爸爸还笑话妈妈享不了福,非要出去工作,妈妈就不言语。”
志华说:“可是我还不懂你为什么要做小姐?”
雯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:“还是因为爸爸。”志华说:“可是爸爸肯定不会让你做小姐的。”雯雯说:“是的,可是爸爸爱上了一个小姐,还因为这件事情打了妈妈。”雯雯说着又哭了起来。
志华知道雯雯不愿意回忆这段伤心的往事,就笑着说:“不说了,我也不问了,说点心情好的吧。”
雯雯叹口气才说:“好了以后再给你说这件事情,可是一定特想知道我为什么特需要钱又不去想我爸爸要?”志华点了点头,看着雯雯。雯雯淡淡地笑着说:“这还要说妈妈,妈妈的工作是不错,可是不是她的专长,她除了唱戏,什么也没有做过,工作只是麻痹自己,到了大二我感觉非常强烈,有一天我和好朋友纤纤聊起了妈妈,心里就很难受。纤纤说:‘你就去想你爸爸要些钱,办个戏剧学校,就让你妈妈做校长,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?’纤纤的话一下子就提醒了我,我拉着纤纤的手,眼泪都快下来了,高兴地说: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,真是感谢你。’纤纤说:‘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一个人陷在里面就很难出来,只缘身在此山中嘛。’纤纤是我最好的朋友,她是云南昆明人,人长得漂亮,我还问过她为什么不去考电影学院,她就笑着说:‘你比我还靓,你怎么没去,看着火坑就让我跳?’我说:‘我没有演戏的天分,光漂亮有什么用。’纤纤说:‘妈妈就是唱戏的,还不遗传一些。’我哪有心情跟她说这些,脑子里全是戏校的事。就问纤纤怎么才能办这个学校,纤纤说:‘北京我不知道,可是在昆明只要有一百万的注册资金,然后租块场地就可以了,昆明的地方很便宜,不像北京,寸土寸金的。’”
雯雯又点了一支烟,志华也没有再劝阻。雯雯说:“你知道爸爸妈妈的关系,妈妈怎么可能用爸爸的钱呢?可是我又没有钱,怎么办?”志华摇摇头,心想:“我怎么知道,一百万,我一辈子也没有见过。真是难为这个小姑娘了。”
雯雯就笑了,眼睛里很自信,说:“我去挣,我就不相信挣不来,我就去打工,每天就是一百块,我去给人家做礼仪小姐,一开始怪怪的,浑身不自在,可是一想到妈妈就要做校长了,就豁出去了。这也是纤纤给我介绍的,纤纤就经常在外面打工,主要是给人家做礼仪小姐,纤纤有一米七十,我也差不多,可是一个月下来也就几千块,离一百万差得太远。”
志华摇着头说:“小女孩想法太天真,一百万不是瞬间就挣出来的,靠你这种方式挣钱,等挣出一百万,妈妈已经老得动不了了。”雯雯笑着说:“所以我才做小姐的。”
志华笑着说:“就想走偏门,如果小姐都能挣一百万,女孩子都去做小姐了。”雯雯说:“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听他们说有的学生做小姐很挣钱,每天都能挣上几百块,一个月下来就是几万块,我就悄悄地打听,才知道纤纤也做小姐,只不过不是经常,如果没钱花了,就去做,挣够了,就花,她不给我说,是怕我瞧不起她。”
志华说:“这种事情谁会给你说?”雯雯诡秘地笑着说:“所以我就请她去喝酒,定福庄有个野鸟酒吧,非常火爆,二外的学生差不多都知道。纤纤很高兴,就喝了很多,要是平时,我在不在乎钱,可是自从想起给妈妈攒钱办学校,平时一分钱都舍不得,可是纤纤一下子就喝了我三百多,我心疼的要命。”
雯雯的神情就好像在酒吧里狂欢,一点也没有刚才醉酒的样子。雯雯眉开眼笑:“也值得,趁着酒意,我就问纤纤:‘我想挣很多很多的钱,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快些?’纤纤说:‘有个有钱的老爸,还想着挣钱,你还让穷人活不活?’纤纤很不在意,以为我就是说着玩,又继续喝酒,眼里就盯着舞台上的主唱,那个男孩一点也不帅,可是留着一头的长发,倒是显得很酷,纤纤就喜欢那种男孩。”
雯雯说得很投入,烟烧着手才感觉到。熄掉烟,雯雯继续说:“我看纤纤不正面回答我,我就直接说:‘我想做小姐。’纤纤怔了一下,笑着说:‘你现在就是千金大小姐,已经是了。’我知道纤纤是掩饰自己,就大声说:‘我要做小姐,就是陪人喝酒的。’纤纤这回真的愣住了,她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我,说:‘你不是开玩笑吧,你这个不缺吃,不缺穿的大小姐,要去陪人喝酒,还要让人摸,我的耳朵是不是有了毛病,还是你神经错乱了。’我说话的声音很大,引得旁边的人都看我,我赶紧拉着纤纤跑了出来。”
“外面的空气很好,跑了很远才停祝纤纤停下来就笑了,都笑弯了腰。我就说:‘我是认真的。’纤纤笑着笑着就哭了,带着泪花说:‘你是不是笑话我做小姐?我也是没有办法,我的家要是和你一样,我能做小姐吗?’我刚要说话,又被纤纤拦住,纤纤摇着头,哽咽着说:‘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,可是你却这样打击我,我再也不想见到你。’说着就疯狂地跑了。”
志华也点了一支烟,他深深地被雯雯地这种爱打动了。志华说:“误会是难免的,一个千金大小姐给一个做过小姐的朋友说要做小姐,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讥讽。做小姐本身就是阴暗的,本来纤纤在你面前肯定就自卑,这回可好,自己整个底掉儿。”
雯雯说:“可是我是真的要做小姐,不是讥讽。”志华说:“我知道,可是纤纤并不知道,纤纤就认为你是讥讽她。”
雯雯说:“怪不得纤纤当时很激动,你也这么认为,看样子我还是年轻。可是我知道,我如果不给纤纤说清楚,她会恨我一辈子的。我就急忙追她,她跑得很快,一直到河边才追上。两个人都弯着腰喘着,我顾不上喘口气,就急忙说:‘纤纤,你误会了,我是认真的。’纤纤说:‘我误会?我是很羡慕你,其实也很嫉妒你,我也在背后说过你的坏话,可是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报复我。’我说:‘不是的,我真的需要钱。’还没等我把话未说完,纤纤又说:‘你需要钱?你有的是钱,你的爸爸就是个富翁,你住的房子是豪宅,你穿的衣服是名牌,你还需要钱?’面对着纤纤咄咄逼人的口气,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。眼泪就掉了下来。”
雯雯讲着故事,情绪也随着激动起来,眼眶里也湿润了。志华没有打扰她,雯雯继续说:“纤纤看着我的脸,情绪也稍微好些。我说:‘我真的不是打击你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。可是我真的需要钱。’纤纤就问:‘你怎么不去给你老爸要?’我就把要帮助妈妈办学校的事情给她说了。我又说:‘这回可以扯平了吧,我的隐私你也一清二楚了。’纤纤抱着我,哭着说:‘对不起,我真的不知道。’我们抱着哭了好长时间,几个过路的人还以为我们受了欺负,就问需要不需要帮忙,我们才赶紧松开,在河边散着步。纤纤还是比我有生活经验,她说:‘你太天真了,我只是说一说,你知道办一个学校需要很多工作,老师怎么请,招生怎么办,还有教学生什么,这些你知道吗?’我摇摇头,我真的不知道,我只是看着妈妈折磨自己就像折磨我,我就是想让妈妈高兴起来。纤纤看着我茫然了,又说:‘做小姐可以挣钱,可是做小姐也做不了学校呀,你还要知道,做了小姐,一辈子就甭想再起头来。’”
志华在旁边附和着。雯雯说:“我知道,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。纤纤的话又让我迷茫起来,纤纤说:‘你可以去找你爸爸要,他不会不给吧?’我说:‘给,我要多少都会给,可是如果妈妈知道这件事,会恨我的,妈妈是绝对不会要爸爸一分钱的。’纤纤思考了半天才说:‘做小姐我可以帮你,可是做学校我可是无能为力,只好靠你自己了。可是你要想清楚,做了小姐就没有回头路了。’”
志华虽然知道了结果,可是还是说:“是呀,你可要想清楚。”雯雯苦笑着说:“还用想清楚吗?我已经是了。”
志华叹口气没有说话。雯雯接着说:“我考虑了一个星期,思前想后就是没有头绪,可是脑海里全是妈妈的哭声,就决定先挣钱,至于办学校以后再说。”
“纤纤就领着我去了夜总会,一个叫玛丽的妈咪一看我就同意了,脸上笑得开了花。玛丽说:‘栀子领的人真是没得说,一个赛一个靓。’纤纤在夜总会的名字叫栀子,我也就在夜总会有了个新名字:雯莎。当天玛丽就领着我上班了,一大堆小姐,站在客人面前,我都抬不起头来,纤纤也陪着,我的手紧紧地抓着她,心跳得自己都能听见声音。”
志华苦笑着说:“干这种事情,第一次不紧张才怪呢。”雯雯说:“我还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陪人喝酒。那个客人有些胡子,是个东北人,一看我就拉着我坐下,就摸我的手,我本能地抽出来,从小到大,还没有男人这样对我,那个东北人就很不高兴,一把就拽着我到了他怀里,我就急了,甩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,哭着跑了出去。纤纤赶紧出来,到了小姐们的房间,我再也忍不住,趴在沙发上就哭了起来,纤纤就安慰我。不一会儿,玛丽就来了,玛丽说:‘第一次都这样,如果这样都忍受不了,还做什么小姐?’玛丽很生气,看我不理她,就来回地走着,我哭得就更厉害了。纤纤在旁边跟玛丽陪着不是,玛丽说:‘要不是看在栀子的面子上,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’其实我现在才知道,要不是我漂亮,那天就会被妈咪痛打一顿,很多小姐都挨过,一个原因是陪酒惹客人不高兴,还有就是不卖身的被客人看中了。”
志华大声说:“真是暗无天日,还不会走?”
雯雯说:“那些小姐家里都很贫困,指着这个挣钱呢,再说那一个夜总会没有黑社会的背景,谁敢呀。”
志华是干出租的,这一点他很清楚,就无奈地摇摇头。雯雯说:“过了一会儿,玛丽又来了,笑着说:‘雯莎,客人还是要你,你去吧,这回要好一点对客人。’我摇着头说:‘我不干了,我再也不干了。’纤纤在旁边陪着笑脸,频频地叫着玛丽姐。看着纤纤那样低眉受气,我也忍不住了,就说:‘陪也可以,就是陪酒,不许摸手动脚,要不给再多钱我也不干。’玛丽一听就来了气,大声叫喊:‘你以为你是谁?千金小姐,客人要你是干嘛的,不要以为自己漂亮就可以认为自己是凤凰,到了这里都是鸡,都是买的。’玛丽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,纤纤在旁边也哭了。我说:‘就是这条件,不要我我马上就走。’玛丽大声喊着滚!滚!滚!”
志华听到这里,不禁较好:“玛丽做的真是对,还不快走?”雯雯就笑了,忍不住就拉住了志华的手说:“华哥,你也真天真,我肯定是做了小姐了,你还替我担心。”说着,打了个哈欠,又继续说:“我就收拾东西,没想到第一天做小姐就失败了。纤纤就在旁边安慰我,但是嘴里也嘟囔着说:‘说你做不了吧,你还不相信,一个千金大小姐,怎么能吃的了这个委屈。’我一听就更委屈了,扑在沙发上又哭了,我觉得不只是委屈,更多的是失望,妈妈的学校是开不成了。”
志华笑着说:“现在不也是没有开成,那时候还想着这件事,真是个好孩子,妈妈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幸福。”雯雯一听就急了,笑容也不见了,脸上都没有了血色,唇角颤抖着说:“这事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了,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情,死的心都会有的。”
没有了刚才的神采,志华知道雯雯此时的心情,无奈地说:“可是你爸爸知道了。”雯雯说:“是呀,走一步说一步吧。”
志华想安慰她,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雯雯接着说:“纤纤就回去安慰了一下客人,我就等着纤纤,准备和她一起回去。可是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。”
志华急着问:“什么事情?”雯雯却笑着说:“纤纤回来却带回了那个客人,那个客人到了我面前鞠了一躬,严肃地说:‘对不起,是我不好,习惯了往常,不知道你的规矩,我是很尊重你们的,今天我就选你,就按着你的条件,可是这酒一定要喝好,喝好了酒,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。’玛丽在一旁搭这腔说:‘还不快谢谢李哥,李哥可是真给你面子。’纤纤也在旁边帮着,就这样,我做了小姐,虽然只是陪酒。”
志华叹了口气,又摇着头。雯雯笑着说:“那一天,我喝了很多酒,也是第一次喝醉,纤纤带我回了家,就是这里。没想到这个客人连着几天都来捧场,也都是规规矩矩。”志华笑着说:“是不是爱上你了?”
雯雯摇摇头说:“后来就再也没来,应该是在北京就是出差。可是有了这次经验,我和纤纤更是无话不谈,一天我看到日本就有艺伎,只陪酒,就和纤纤商量,我们俩搞个特殊化,就对玛丽说了我们以后的规矩,没想到还非常火,每天都有客人指明要我们,就这样一干就是一年了,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陪酒小姐,要不刚才我喝了半瓶威士忌还能和你说话?”
志华笑着说:“真是有学问,知道包装自己,可是这终究不是正经行业。”雯雯笑着说:“我也知道,可是没有办法,想到妈妈,我就豁出去了,就这样,鹿台就有了几个只陪酒不陪笑的小姐,都是我组织的,人都是精挑喜欢,全是身材一米七十以上,基本都是大学生,人也很漂亮。而且我又规定不许出台,否则我就驱逐出去,我给这个组织起了个名字,叫‘青柠檬’。”
志华笑着说:“真是个好名字。”雯雯一听就知道话里有音,笑着说:“不要笑话我,我们也是保护自己而已。”志华说:“没有笑话你,就是感觉你特聪明,就像我们院里的卓骅,脑子里全是鬼主意。”
雯雯接着说:“就这样,‘青柠檬’成了鹿台一道独特的风景,我们的服务费要一千块,我们的小姐不仅会唱歌,而且舞跳得也很棒,每天晚上都是供不应求。可是人都是经受不住诱惑,我也不例外。”
志华赶忙问:“怎么了?”雯雯淡淡地说:“就是玩天晚上的事情。”雯雯叹了口气,眼睛的泪水又下来了。“最近我发现一些姑娘神情异常,我就问纤纤,纤纤开始是搪塞我,后来禁受不住我的追问,就全说了。”
志华已经完全沉浸在雯雯的故事中了,就追问:“说了什么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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